【荼岩】浴火（17）
哨向AU，长篇正剧向
想了想这文还是带点魔幻的，尤其本章暴露了超现实设定之后_(:з」∠)_
希望荼岩两人的技能看起来不会出现的太突兀，前面16章我有铺垫不少细节的_(:з」∠)_
帝国余晖现身，熊弟弟上线！
（说起来我完全是按动画套路走的啊
（所以虐也不是我的锅（打死
前文目录：
以上！（飞速逃离现场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17.
安岩那句提醒比弩箭发射其实是快一些的，显然他是在精神力辅助下发现了这些石梯下的机关，话音落下半秒才响起蹭蹭的机括声。电光火石之间，神荼伸手到安岩背后奋力往上一推，与此同时在自己身体上空召出了雪豹。雪豹踩着他的身体飞速下落，险险避过了第二、三层之间阶梯上的箭阵。
然而这还没完。随着他的急速下坠，第四层、第五层，直到第八层的石梯上都咻咻射出了三轮弩箭，射完后每个箭孔中竟刺出一把锋利的铜制长矛来。无数矛尖在空中碰撞交错，将这漏斗形空洞封了个严严实实。
神荼一下从第二层跌到最底端的第九层，二十余米的高度，再加之为了躲避机关让雪豹踩在自己身上加速落下，一时间竟似有千钧重量，脊背重重砸在地面轰然一声闷响。
他毫不怀疑自己听到了身体里椎骨碎裂的声音，全身骨骼几乎摔散了架的感觉令人几欲发疯，紧咬的牙关渗出丝丝血红，终是压制不住痛苦的低吼从喉间爆发了出来。
安岩被他全力一把推回了第二层墓道上连滚几圈，慌忙手脚并用爬回洞口，透过长矛层层架空的缝隙终于找到神荼之时，后者却已狠狠摔落下去。他的脸刹那间血色全无，耳边一声一声回荡着碎骨之痛的咆哮，渐渐小了下去，归于死寂。
他无措地揪紧自己的头发，远远望着九层之底，瞳孔剧烈震颤起来。
“......神荼......神荼！”安岩伏身往底下拼命叫喊，“神荼你不能死！你听得到我说话吗！神荼！你回答我！神荼！！！”
站在安岩旁边的丰绅殷德和卡卡雅也呆滞了。
卡卡雅确实是想把他们诱入陷阱困在其中，方便己方行动。却万万没想到这机关如此强横霸道，更没想到神荼没有任何防备就这么生生摔到了底，简直没有比这更直接的死法了。
不是神荼找死，是此地实在无法施展拳脚。从第二层往下，交错架起的七层长矛正是地宫最后一门——内门。自上而下每一层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，他上方的第八层长矛圆阵更是只比旁边的始皇棺椁高出十寸左右，根本容不下一个成年人挺直站立。要想在这么短的距离内、这么快的速度下准备缓冲，只怕他早已被铜矛扎成了刺猬。他别无选择。
安岩嘶声的大喊从上空遥遥传来，神荼挣扎着睁开眼，脑袋歪了歪，似乎想越过重重阻隔，找找这又是破了音、又是发着抖、还带着些哭腔的喊声的主人藏在哪里。口腔里弥漫着腥甜的味道，一小股鲜血随着他的动作从嘴角缓缓淌了下来，在惨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鲜明的血迹。
他听到安岩不停地叫他的名字，叫他不要睡，叫他回答他。
他很想回答他的。
放心，我死不了。
别叫了，二货。好吵。
但他张了张嘴，平常说话时气流从声带滑过无比顺畅，现在却只有像是漏了气的“嗬嗬”声，夹杂着血泡咕噜咕噜破裂的细微声响。
安岩喊得太猛，一口气没提上来开始费力地咳嗽。但他还在喊，仿佛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难听到了什么程度。
丰绅殷德蹙了蹙眉，面露不忍。
雪豹在神荼周围徘徊环走，爪上毛发沾到他身下滩开的血泊，雪白的颜色染得赤红。它舔了舔爪下的鲜血，又用毛茸茸的大头去拱神荼的脸。神荼极缓极缓地转动眼珠看它，地宫阴影里沉淀得暗蓝的四道目光交接。
渐渐地，雪豹身体里晕出乳白色的柔和光芒，躯体也慢慢透明，化作星点蓝光汇入神荼头部，再流水一般洗礼而下。
卡卡雅本已认定神荼活不成了，正准备叫丰绅开始行动，忽而幽深地底朦朦然亮起一层光晕。她弯腰看去，却见神荼满身血污蹲踞在地，定定仰视着他们，双眸闪着的蓝光犹如两柄利剑划破了这遥远的二十余米距离。
毫发无伤！
卡卡雅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：怎么回事？！
安岩显然也看到他了，揉揉眼睛再看，终于确认不是自己眼花。
神荼没事！
“神荼！”他狂喜地胡乱挥着手，全然不觉嗓子里火辣辣的疼痛，“你怎么样？没事吧？能上来吗！”
“烦死了！叫了这么久还没叫够吗？”卡卡雅柳眉一皱，挥手就是一记掌刀劈在安岩的后颈上，后者顿时晕了过去。丰绅正站在安岩身后，见他险些掉下去一把又给抓了回来，颇为不满地横了卡卡雅一眼。
神荼两眼寒光乍现，当下就想站起身冲上去，却被上空围成轮状的无数铜矛拦住去路，长矛之间的扇形空隙根本容不得活人通过。他抽出惊蛰猛地斩在这些长矛上，却只是稍稍凹陷了一点点。他现在就像被七道门牢牢锁在地底，根本出不去。
“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，但这道内门可是传说中最难闯的一关。”卡卡雅笑道，“一时半会儿就委屈你待在底下了，小帅哥。”
“说起来......如果我没猜错，你应该是十年前那个秦家的小子？”
神荼双眼陡然大睁：“你是帝国余晖的人？！”
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，卡卡雅面色一凛，神情掺杂着几分忌惮，道：“果然是你！本来那只白色的豹子我就觉得很熟悉，现在又死而复生......你还不知道你在组织里多有名吧？‘精神体是一只白色豹子的不死哨兵’，我加入帝国余晖到现在都听腻了，今天总算是有幸一睹尊容。”
“铛”地一声，神荼一剑劈在头顶的长矛上，牙关咬得喀喀作响：“我的家人......在哪里？”
卡卡雅意味莫名地轻笑一声，道：“既然知道是我们帝国余晖做的，你当然知道你的家人在哪里，找上门来不就好了。”
她无视了神荼那几欲暴起的狠厉目光，随意摆了摆手转身，有恃无恐地笑道：“你就慢慢砍慢慢出来吧。这个小帅哥，我们就借走咯？”
神荼只觉心脏一紧，猛然发力又是一劈，铜浇铁铸的长矛却依然纹丝未动。黑色碎发下额角青筋隐隐炸起，手中的惊蛰几乎要被他握断了。
“安岩！”
上方空无一人。回应他的，只有渐趋消散的回音。
帝国余晖 西安联络点
“听说终于得手了？”
“你消息还挺快，刚刚群里来消息说，雅姐和少主回来了，抓到了那个小子。”
一人拍手叫好：“折腾了一两个月总算搞到手了，接下来就是落日计划了！”
“你傻逼啊？”有人泼冷水，“落日计划哪那么快，怎么着也得研究一下吧？少主是把他夸得天花乱坠神乎其神的，还费尽心思搞到那小子的行程给他设套——”
“得了吧你，你不就见不得别人好？”
“说到少主，为了这个任务，他可真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......”
“少奶奶？是可惜了。”
众人唏嘘不已。
他们只是帝国余晖底层的普通人，千难万难难以望到组织高层的项背，更别提凤毛麟角的哨兵和向导，那是连首领都束手无策的存在。组织内部的哨兵向导也不过三人：丰绅殷德、固伦和孝、卡卡雅。丰绅和固伦是满族人，是一对夫妻，也是结对搭档；卡卡雅则是蒙古人，一直找不到相容度高的哨兵，却以向导之身练就了许多新人哨兵都不能匹敌的身手。这三人都是组织里炙手可热的人物，尤其丰绅殷德乃座上宾和珅之子，更是被人前呼后拥捧到了天上去。
这么一个呼风唤雨的角色，此时毕恭毕敬站在和珅身后，一语不发。
和珅在窗边怡然自得地晃着老人椅。12月的正午阳光喜人，暖洋洋似是能驱散一切寒冷和阴霾。他合着眼懒懒道：“过来晒晒太阳吧。”
丰绅垂眸看着地面，无意动身。
“孩儿......在这里就好。”
和珅缓缓睁开眼，平和的语气里却隐隐透出诘难的意味，明明是问句却好似变成了一句陈述。
“你是在为难为父吗。”
“......孩儿不敢。”
和珅从躺椅上站起，眺望着窗外街市的车水马龙，道：“固伦的死，为父也很伤心。斯人已逝，你又想如何追回？”
丰绅沉默。
和珅转身看着他：“你要责怪为父，明知她身体抱恙还派她出去吗？”
丰绅眼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，紧了紧拳头，轻声道：“孩儿只是不懂......父亲为了一己私欲，还要害多少人失去生命。”
在地宫下，他看见安岩为了神荼歇斯底里不顾一切如疯如魔的时候，仿佛看见了自己。
皆是有情之人，何必煎熬。
“呵呵。”和珅轻笑两声，叹道，“吾儿几次三番献计，没想到却是为了最后来指责老夫啊。”
“孩儿断没有——”
“井冈山、秦皇陵，都是你从燕坪防御塔窃得情报，布置人手。”和珅打断他，悠悠然道，“如今，欧丁38号在井冈山化为飞灰，你的妻子和几名队员则长眠地宫之下。千辛万苦抓到的安岩，现在却说要放他一条生路。”
“吾儿的心思，为父是越来越看不透了。”
丰绅紧攥的拳头隐在外套袖口里，微微发颤。
不是这样的。
看中安岩能力的是父亲，暗示他窃取安岩任务信息的是父亲，点拨他让他向帝国余晖首领献计的也是父亲。
自始至终，他没有为自己说过一句，做过一分。哪怕爱妻逝去，他也没有时间没有地方可以悼念，只能听从父亲下达的命令，完成首领下达的任务。
他一直知道自己只是和珅手下的棋子，只是一具傀儡。起初他夫妻恩爱，生活美满，并无他求，便也默不作声。
但现在他累了。
从和珅房间退出来，丰绅脚步有点发虚。他反手轻关上门，径直往关押安岩的房间走去。
“......事情经过就是这样。说实话，我没有从这小子身上感觉到一丁点儿强者的气息。”
走廊里回响着卡卡雅的声音，丰绅抬眼一看，房间并没有关上门，漾着水纹的冷光从门内映了出来。又听她说道：“首领，这小子真有那么大的能耐？完全看不出来啊。”
“你都能看出来，就别想抓到他了。”
这是一个少年的声音，青涩、稚嫩，却全然没有少年应有的阳光活泼，充斥着成年人的成熟、冰冷与决绝。
丰绅扣了两下门走进，卡卡雅望过来，唤道：“风筝。”
他点了点头，在卡卡雅身边的矮个子少年身后站定，端端正正作揖行了一礼：“首领。”
那少年依旧没有回头，嗤笑一声：“你就是虚礼多。”
——他，就是帝国余晖的首领，Axel 秦。
他统领着数以万计的组织成员，在组织里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威，然身体却是个小孩模样。仔细注意还会发现，他的头部有些轻微畸形，大得异常的双眼，精致失真的五官，看起来活像一个瓷娃娃。
而此刻，这张可爱乖巧的面容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。
他右手握着一个银制的厚重圆盘，边缘有数根电线一样的红色细胶管连到昏迷不醒的安岩头上。而后者双手被铁拷锁住，站立着绑在墙上，头部沉沉下垂，眼镜也掉落在地，丝毫没有苏醒迹象。
忽然阿塞尔眉间一蹙，眼睛里瞬间彻底黑了下来，将手上的圆盘重重拍在了一旁堆满药剂和电线线圈的桌案上。
卡卡雅一惊：“首领？”
阿塞尔头也不回转身就走，面色阴沉得可怕，冷冷道：“这小子确实身怀‘过去未来之眼’。告诉和珅明天就动手。”
卡卡雅和丰绅俱是一头雾水，却也猜得到阿塞尔一定是通过安岩看到了什么，当下齐声应是，也不再多问了。
而安岩，只是以为自己再次陷入梦境，对身外的一切浑然未觉。
T.B.C.